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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五百六十二章 大漠深處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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棺材裏頭,空空如也。

根本沒有尹若兮的總計,只是一副空棺材罷了!

啟榮駭然瞪大眼睛,“怎麽可能?卑職親自為夫人斂的屍,親自藏的夫人,怎麽可能……”

“雲心呢?”卓君禦不怒,他真的一點都不生氣,這是好事!

好事!

“一直沒見著她。”啟榮應道。

從卓君禦醉酒開始,雲心便失蹤了,這永定侯府再也沒有讓人棧戀的人和事,何況她是罪臣之女的奴婢,人人避而遠之還來不及,誰會在乎她是生是死,或者……失蹤。

“若兮還活著!”卓君禦欣喜若狂,“她還活著!”

所以,他還有機會?

有機會彌補!!

他不想帶著悔恨度過餘生,也不想這輩子都孤零零的一個人。

在府中留了一份休書之後,卓君禦便消失了,有人看到他出了城,卻不知他這次要去哪。這永定侯府的小侯爺,慣來喜歡游山玩水,如今也不過是恢覆本性罷了!

皇帝沒攔著,卓君禦雖然是南都卓家的人,但卓家已經不成氣候,如今李勳都懶得對付他們。卓君禦走了也是好事,留下一個卓太後掀不起大浪來。

這京中逐漸恢覆了安寧,繁華始終是繁華,饒是歷經戰亂,如今都拋諸腦後。一個個紙醉金迷,一個個醉生夢死,都不過浮生夢一場。

秋試開始忙碌,李朔是武將,自然不摻合這些事。

如今,他越少摻合朝政越安全。

李勳忙得顧不上他,而今的朝堂需要換血,這就意味他必須精挑挑選自己的心腹。年輕一輩上來,可以逐漸取代這些倚老賣老的舊臣。

彼時,整個朝堂就是李勳自己的天下,不再需要依仗他人。

一想起這些,李勳便是激動不已。

終於可以等到,親政的那一日。

所有的努力,都不會白費。

大齊,在他的統治之下,將會日益昌盛。

深吸一口氣,這天下,終是他的。

李朔不在乎這些,他只在乎慕守業的行蹤,只在乎大漠裏的桑榆。孩子被寄養在農家,如今安全得很,只是缺了一個母親。

大漠風沙,桑榆報喜不報憂,那些爾虞我詐與驚心動魄都被她藏起。站在夜印皇宮的宮墻上,眺望大齊京都的方向,看不見的城看不見的人,唯有漫天風沙夾著疼痛。

“大齊已經歸於平靜,大梁如今忙著整頓,所以國與國之間暫時都會保持相安無事的狀態。弋陽郡主成了大梁的帝後,倒也是極好的一種保障。”老頭站在桑榆身後。

桑榆不吭聲,回頭看了一眼老頭,“方子如何?”

“梭贏廢寢忘食,必不負你所望。”老頭欲言又止,“左不過你當心中有數,你母親不可太過操勞,她自身的身體狀況,已經不允許她這麽拼命。”

桑榆還能說什麽?

什麽都說不出來。

房門緊閉,桑榆站在房門外頭,聽得裏面那聒噪的自言自語,眉心微微蹙起。

梭贏就跟瘋了一樣不斷倒騰著眼前的瓶瓶罐罐,“為什麽?還差一味藥,還差什麽??為什麽不能解?為什麽?明明是我自己配的方子,為什麽??”

桑榆推門而入的時候,正好看見梭贏劃破她自己的手心,鮮血不斷湧入了藥爐內。

“你幹什麽?”桑榆駭然,快速取了一旁的帕子捂住她的傷口,“你瘋了?”

“這世上論至毒之物,唯有我的血。”梭贏定定的望著她,“你放心,我一定會讓你得償所願。”

桑榆蹙眉,“你這樣會把自己先作死。”

然則下一刻,梭贏真的快要瘋了,“為什麽?為什麽還是不行?藥性太烈?”

“別管了,先包紮傷口。”桑榆抓著梭贏去了一旁,鬼醫在外頭站著,也不搭把手。

這是增進母女關系最好的時候,他可不去湊熱鬧。

梭贏楞在那裏,看著桑榆麻利的為自己包紮傷口,桑榆做事很是仔細,真當比大夫還要心細。梭贏是高興的,桑榆這是在關心她,在乎她……

雖然閨女從不對她笑,可只要能為閨女分擔一些,她這個當娘的便也覺得值得。

“都這麽久了,什麽法子都用過了,既然破不了這方子,那……”桑榆想著,都過了這麽久,慕守業也該回來了。所以這事兒就跟下賭註一樣,可能要輸了。

換條路走,未必能走得通。

但只要人沒事人還活著,就有希望。

“你別擔心。”梭贏白了一張臉,“我一定會成功的。”

桑榆不語。

宮內宮外的情形已經摸得透透的,這夜印完全是鬼狼大軍撐起來的,這些朝廷官員根本就是酒囊飯袋,一點用處都沒有。

是以在這夜印,誰掌握了鬼狼大軍的大權,誰就是王者。

那年幼的孩童帝王,只是個擺設罷了!

桑榆讓鬼醫帶著梭贏下去休息,冷眼掃過眼前的一切。

慕守業創立夜印之初便收攏了不少藥材,約莫是想把鬼狼大軍的傀儡方子研制出來,但那方子是梭贏自創,是以慕守業始終不得其法。

但因為這樣,夜印便有了不少藥材,一些稀罕之物。

梭贏這些日子一直在研制破解傀儡方子的辦法,然而自己創立的東西,自己去破解卻也是這般困難。始終差那麽一點,能逐漸遏制傀儡毒,卻無法……徹底清除。

這就意味著,鬼狼大軍始終是鬼狼大軍,不可能達到桑榆最初的期許。

瞧著藥爐邊緣的血跡,桑榆想起了自己,突發奇想的拿起了刀子。

她將自己的血滴入了藥爐,只是不知道如何才算解毒??

失望的次數多了,便也無所謂失望。

外頭,奴才一聲喊,說是皇上醒了請大人趕緊過去一趟。

那小皇帝如今習慣了桑榆伺候,所以每次哭喊的時候只有桑榆去抱,才能作罷。桑榆也喜歡孩子,自己的兒女不在身邊,便將這孩子當成自己的孩子對待。

不管慕守業的野心如何,這孩子總是無辜的。

她未能察覺,在她走後不久,藥爐裏便騰起了白煙裊裊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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